陸清然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沈臨淵那句“早知道就不讓清然看了”像是根刺,深深扎進(jìn)他心里。他懷疑沈臨淵已經(jīng)察覺到他復(fù)明了——那瘋子眼尖得很,稍有破綻就能看出端倪。本來他還盤算著借“表弟”的事成全沈臨淵,順便脫身,結(jié)果倒好,非但沒成,反而把自己復(fù)明的事暴露得一干二凈。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與其提心吊膽地裝瞎,不如趁現(xiàn)在干掉沈臨淵,一了百了。
沈臨淵此刻昏迷不醒,臉色蒼白得像張薄紙,躺在那兒一動不動,正是下手的好時機(jī)。陸清然從妝臺上摸出一把鋒利的剪刀,藏進(jìn)袖子里,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到床邊。他趴在床沿,聲音低低地喚道:“夫君……”語氣里滿是哀戚,眼角還擠出幾滴淚,裝得像個肝腸寸斷的癡情人。
阿澤站在一旁,見他這模樣,忙上前安慰:“公子別太傷心,大夫說了,沈公子只要熬過今晚就沒事了?!彼穆曇糨p柔,像是在哄一個哭鬧的孩子,眼底卻滿是擔(dān)憂。
陸清然聽了這話,心頭一震,面上卻不動聲色。熬過今晚就沒事?那也就是說,沈臨淵今晚有可能熬不過去?他腦子里瞬間閃過一堆念頭——棺材、靈堂、喪服,要不要現(xiàn)在就讓人準(zhǔn)備起來?他越想越覺得可行,唇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yáng),眼底閃過一抹掩不住的興奮。
“公子,你……是在笑嗎?”阿澤盯著他,眼神里滿是疑惑,像是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
陸清然一愣,猛地回過神,趕緊壓下嘴角的弧度,手忙腳亂地掏出帕子擦淚,哽咽道:“夫君啊,我的夫君……”他一邊哭,一邊在心里默念:你可快點(diǎn)死吧!聲音顫抖得恰到好處,連他自己都差點(diǎn)信了。
阿澤見他哭得傷心,嘆了口氣,低聲道:“公子節(jié)哀,我先出去,您和沈公子好好獨(dú)處一會兒。”說完,他轉(zhuǎn)身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屋里只剩陸清然和昏迷的沈臨淵,空氣靜得讓人心悸。他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手,試探著探向沈臨淵的鼻息。指尖觸到一絲微弱的氣流,像是風(fēng)中搖曳的燭火,隨時都會熄滅。陸清然心跳加快,手指微微顫抖,腦子里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這氣息這么弱,他直接掐死沈臨淵也不是不行。
可萬一沈臨淵突然醒了怎么辦?這瘋子發(fā)起狠來,他可打不過。陸清然咬了咬牙,否定了這個冒險的計劃,轉(zhuǎn)而從袖子里掏出剪刀,對準(zhǔn)沈臨淵的心口。那剪刀在燭光下閃著寒光,映得他掌心發(fā)涼。他深呼吸幾次,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心里默念:我要?dú)⑷肆?,冷靜,冷靜——
可那股當(dāng)初想用瓷枕砸死沈臨淵的沖勁兒卻不知去了哪兒。他盯著沈臨淵蒼白的臉,手抖得像是篩糠,連雞都沒殺過的他,哪來的膽子殺人?他額頭滲出冷汗,剪刀在手里攥了半天也沒敢下手。最終,他頹然地收起剪刀,咬牙切齒地想:還是下毒吧,不用見血,也沒那么嚇人,干凈利落。
主意一定,他立刻有了行動。他轉(zhuǎn)頭喚來阿澤,低聲道:“屋里有耗子,你去廚房拿些毒耗子的藥來?!卑呻m疑惑,卻沒多問,點(diǎn)頭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他拿著一小包藥粉回來,陸清然接過藥,趁著熬藥的空隙,悄悄將藥粉混進(jìn)沈臨淵的藥碗里,只等他醒來喝下這碗“送命湯”。
可偏偏事與愿違,就在藥碗剛端到床邊時,沈臨淵的眼皮動了動,竟緩緩睜開了眼。陸清然整個人僵住,手里的藥碗差點(diǎn)摔了,滿心滿眼都是“無語”二字。他在心里狠狠罵了自己一句:前面就該一刀捅下去,送他下黃泉!如今再有這種機(jī)會,他絕不會再猶豫半分。
沈臨淵虛弱地靠在床頭,見陸清然站在那兒,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冰涼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他低笑一聲,聲音沙啞卻透著幾分戲謔:“清然好像不高興為夫醒過來?!彼氖謩挪恍?,捏得陸清然手腕發(fā)疼,像是在不滿他的態(tài)度,眼底卻閃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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