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境老修士道心震顫,叫苦不迭,慘也苦也,不承想在這遠離中土神洲千萬里的倒懸山,小小過節(jié),竟是為宗主老祖惹下天大麻煩了。
那少年郎,是仙人境?飛升境?
元嬰境老修士心中悲苦。修士一旦結仇,尤其是山巔那撥真神仙,可不是幾年幾十年的小事,而是百年千年的藕斷絲連,怨懟不停歇。
崔東山轉頭看了眼暫借給自己行山杖的小姑娘,她額頭滿是汗水,身體緊繃,眉眼之間,似乎還有些愧疚。
崔東山以心聲笑道:“大師姐,你才學拳多久,不用擔心我。我與先生一樣,都是走慣了山上山下的,言行舉止,自有分寸,自己就能夠照顧好自己,哪怕天崩地裂。如今還不需要大師姐分心,只管埋頭抄書練拳便是?!?br>
裴錢有些悶悶不樂,以武夫聚音成線的手段,興致不高地言語道:“可我是師父的開山大弟子啊。身為大師姐,在落魄山,就該照顧暖樹和小米粒;出了落魄山,也該拿出大師姐的氣魄來。不然習武練拳圖什么?又不是要自己耍威風?!?br>
崔東山笑問道:“為何就不能耍威風了?”
裴錢疑惑道:“我跟著師父走了那么遠的山山水水,師父就從來不耍啊?!?br>
崔東山搖頭笑道:“先生還是希望你的江湖路,走得開心些,隨性些,只要不涉大是大非,便讓自己更自由些,最好一路上,都是旁人的拍案驚奇,喝彩不斷,哦嚯哦嚯,說這姑娘好俊的拳法,我了個乖乖隆咚鏘,好厲害的劍術,這位女俠若非師出高門,就沒有道理和王法了?!?br>
裴錢一想到那些江湖場景,便開心不已,只是她又沒來由想到劍氣長城,便有些憂心,輕聲問道:“過了倒懸山,就是另外一座天下了,聽說那兒劍修無數(shù)。是劍修啊,一個比一個了不起,天底下最厲害的練氣士了,會不會欺負師父一個外鄉(xiāng)人???師父雖然拳法最高、劍術最高,可畢竟才一個人啊,如果那邊的劍修抱團,幾百個幾千個一擁而上,里面再偷藏七八個十幾個劍仙,師父會不會顧不過來???”
崔東山有些無言以對。無論換成誰,也顧不過來吧。
不過如今裴錢思慮萬事,先想那最壞境地,倒是個好習慣。大概這就是先生的言傳身教,她的耳濡目染了。
希望此物,不單單是春風之中甘霖之下、綠水青山之間的漸次生長,而是那夜幕沉沉,爛泥潭里或是貧瘠土地中,生長出來的一朵花兒,天未破曉,晨曦未至,便已開花。哪怕風雨摧折,那我再開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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