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茶餅小玄壁可以與那法袍一起售賣,就更好了。畢竟陳平安如今還是個游走四方、開門買賣的包袱齋,物以稀為貴,只要世間無我獨有,自然價格隨便開。
這種有希望把買賣做得很硬氣的穩(wěn)賺生意,陳平安向來來者不拒,就像當(dāng)年在壁畫城買下那些成套的廊填本神女圖,就與少年龐蘭溪計較了半天,為了成功砍價,陳平安差點沒在鋪子里邊當(dāng)伙計幫忙打雜。
到了那個客人寥寥的僻靜茶肆,武峮與陳平安徑直來到一座臨湖水榭,有女修露面負(fù)責(zé)煮茶,武峮介紹過后,陳平安才知道女修竟是茶肆的掌柜。
武峮說彩雀府庫藏頭等法袍兩件,中等法袍十六件,價格懸殊,前者十五枚谷雨錢,后者不過五枚。
陳平安思量一番,覺得法袍要買,但不是當(dāng)下。當(dāng)然不是他已經(jīng)捉襟見肘到了買不起一件彩雀府上等法袍的地步。陳平安這趟游歷,還是一直在掙錢的,別的不說,春露圃寸土寸金的老槐街蚍蜉齋,還有那座從柳質(zhì)清那邊半買半拐騙而來的玉瑩崖,就都是可以換取大把神仙錢的家當(dāng),再者陳平安身上的值錢物件還是有一些的。只是此后走瀆游歷,山水迢迢,況且從一開始法袍對于陳平安來說就不是什么必需之物,所以不用著急。
陳平安也沒有太過矜持,直接詢問武峮彩雀府這邊能否幫忙預(yù)留兩件法袍,他在近幾年之內(nèi)無論買或是不買,都會給彩雀府一個明確答復(fù)。
武峮其實還真怕遇到一個大財主,一口氣就要買下彩雀府的全部法袍庫藏,到時候每賣一件,就等于虧一筆錢。畢竟彩雀府的法袍從來不愁銷路。哪怕和對方這個姓陳的年輕貴客攢下了一份香火情,彩雀府到底還是要肉疼。
可對方如此說了,就讓武峮的心情愈加輕松,幫他預(yù)留兩件而已,不管買賣成不成,對方都欠下彩雀府一份人情。于是平時不太喜歡多聊的武峮,便多說了一些。
這讓那個煮茶的茶肆掌柜女修十分驚奇,對于陳平安這個和顏悅色的背劍年輕人,便又高看了一眼。武峮畢竟是一個山頭掌律老祖,一般來說是從不親自插手彩雀府生意事的。
陳平安是個耐心極好的,只要武峮開口說話,便不會低頭飲茶,唯有武峮言語告一段落,才舉杯慢飲,掌柜女修遞茶之時,他都會道一聲謝。
言語臉色可以作偽,眼神氣象卻難假裝。那個掌柜女修便愈加篤定陳平安是一個出身山巔仙家豪閥的譜牒仙師,例如那個風(fēng)評極好的云霄宮楊凝性。
在此期間,武峮當(dāng)然少不了宣揚一番自家彩雀府法袍打造之精妙絕倫。
北俱蘆洲的山上重器打造,當(dāng)之無愧屬于第一流的,是三郎廟鑄造的靈寶護甲,恨劍山仿造各大劍仙本命物的飛劍,佛光寺的被赤衣、紫緋衣和青絳玉色總計三色袈裟,以及大源王朝崇玄署云霄宮煉制的鶴氅羽衣。此外還有四座山頭,各有奇物,其中老君巷打造的法袍,銷量之大之好,冠絕一洲,只不過老君巷法袍幾乎全部被瓊林宗壟斷,價格一直居高不下,溢價極多,不過老君巷每甲子出一件的瑩然袍,依舊是北俱蘆洲劍仙之外所有上五境修士的首選。除此之外,老君巷還專門提供世俗王朝皇帝君主披掛在身的“大閱甲”,可謂富貴至極,華美異常。雖被山上修士譏諷為中看不中用的“繡花衣裳”,但依舊被人間君主無比推崇。接下來就是武峮所在的彩雀府法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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