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騎龍巷吃過師父遞過來的那顆珠子后,就經(jīng)常這樣,雙眼發(fā)酸,倒是不疼,就是有些心煩,害她好幾次抄書的時候,一個眨眼,筆畫就歪斜了。寫得不工整,就得重新寫過,這是師父為數(shù)不多的規(guī)矩之一,她一直照做,哪怕如今已經(jīng)沒人管她的抄書了。
而且她偶爾望向?qū)憹M字的紙面,總覺得有些字會動,只是當她定睛一看,又很正常,一個一個規(guī)規(guī)矩矩躺在紙上。
裴錢打算借著之后帶寶瓶姐姐去落魄山的機會,問一問成天在山上游手好閑的朱老廚子,反正他什么都懂。實在不行,就問問山神老爺魏檗。再不行,唉,就只能去竹樓二樓那座龍?zhí)痘⒀?,請教那個一言不合就要教她拳法的老先生了。老先生不就是仗著歲數(shù)大,氣力比師父多幾斤幾兩而已,懂什么拳法?能有她師父懂嗎?老頭兒懂個屁嘞!
裴錢開始大搖大擺走向小鎮(zhèn),仰著腦袋不看路,高高挺起胸膛,大聲道:“走路囂張,敵人心慌!瘋魔劍法,絕世無雙!若是朋友,宰了土狗,我吃肉來你喝湯!”
那條土狗夾著尾巴,乖乖跟在裴大女俠身后。
小鎮(zhèn)愈發(fā)熱鬧,因為來了許多說著一洲雅言的大隋書院學子。
李槐帶著劉觀和馬濂去了自家宅子,外面看就破落不堪。李槐卻毫不在意,掏出鑰匙開了門,帶著他們?nèi)ヌ羲驋呶葑?。劉觀還好,本就是寒苦出身,只是馬濂看得目瞪口呆,他見過窮的,卻沒見過這么家徒四壁的。
小鎮(zhèn)自然不止鐵鎖井一口水井,李槐家附近就有,只是都不如鐵鎖井的井水甘甜而已,李槐娘親在家里遇上好事或是聽說誰家有不好事情的時候,才會走遠路,去鐵鎖井挑水,跟杏花巷馬婆婆、泥瓶巷顧氏寡婦在內(nèi)一大幫婆娘,過招切磋。
劉觀是個懶鬼,不愿動,說他來燒火起灶負責做飯,李槐就帶著馬濂去挑水,結(jié)果馬濂那細皮嫩肉的肩頭,苦不堪言,看得水井旁的女子笑話不已,容貌清秀的馬濂滿臉漲紅。
李寶瓶到了小鎮(zhèn),先回了趟家,娘親的眼淚就沒停過,李寶瓶也沒忍住。
李寶瓶離開了福祿街,去那條騎龍巷,熟稔得很,如今屬于小師叔的那兩家鋪子,當年本是那個羊角辮兒石嘉春的祖?zhèn)鳟a(chǎn)業(yè),李寶瓶小時候沒少去,何況李寶瓶在小鎮(zhèn)內(nèi)外從小跑到大,大街小巷,閉著眼睛都能逛下來。只是這次走得慢,不再風風火火了。果然在壓歲鋪子那邊看到了坐在板凳上苦等自己的裴錢,李寶瓶這才加快步子。在鋪子待了一會兒,就和裴錢去泥瓶巷,發(fā)現(xiàn)小師叔的祖宅干干凈凈,都不用打掃,李寶瓶就帶著裴錢回了福祿街。
裴錢蹲在那口小水池旁邊,瞪大眼睛看看石子,看看據(jù)說養(yǎng)在里邊很多年了的金色過山鯽,是師父當年送給寶瓶姐姐的,以及更久的一只金色小螃蟹,則是寶瓶姐姐自己抓的。其實抓螃蟹的真相,是紅棉襖小姑娘當年給它夾了手指,一路流著眼淚跑回家,讓大哥李希圣幫她掰開螃蟹的鉗子。
裴錢看了半天,那兩個小家伙,不太給面子,躲起來不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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