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記得那異族少年神采飛揚,明明是弱國質(zhì)子,可還堅持穿著母族裝束,慧業(yè)館外,他將自己一攔,問自己叫什么名字。
他說他叫陸拾遺。
那人一聽,便準(zhǔn)確道出他名字的含義:“市無二賈,官無獄訟,邑?zé)o盜賊,野無饑民,道不拾遺,當(dāng)真是個好名字,是我想要的太平盛世?!?br>
“我與你大哥相識起,他的眉毛還是好好的?!标懯斑z沉默一瞬,又道,“我與他……是在慧業(yè)館認識的,他說,他以后要留在大齊當(dāng)我的客卿。”
“那年我大哥攀附上季庭業(yè),被允準(zhǔn)送回夷戎,不必再當(dāng)質(zhì)子了。結(jié)果回去路上遇險,那道斷眉,是他為了救我留下的,若是砍過來的刀再偏些,他定是活不成了?!?br>
聽他聲音哽咽,陸拾遺抬頭看去,見燕遲眼中有淚,眼中帶恨,突然覺得自己一番話太過殘忍,毫不留情地向他揭開這鮮血淋漓的真相。
“他是你娘的養(yǎng)子,與你依然有兄弟手足之情,所以不會親自動手殺你,”陸拾遺別有深意地一笑,低聲道,“你大哥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對你的好是真,愛也是真,可提防利用更是真,為達目的,誰都可以舍棄……是個天生,當(dāng)皇帝的料。”
燕遲凄凄一笑:“你和我大哥,還有季懷真,你們才是一路人,你今日與我說這些,不也是想要我對大哥心灰意冷,回夷戎后為自保同他爭奪,我也不過是你……牽制我大哥的一步棋罷了?!?br>
陸拾遺坦蕩承認道:“是,這話不假。”
燕遲閉上了眼睛。
陸拾遺一笑:“就沒什么想問我的?”
那看向燕遲的目光中盡是心照不宣的笑意。燕遲忍不住抬眼將他一看,才發(fā)覺他與季懷真雖容貌相同,可二人最大的不同之處卻是看人時的目光。
季懷真看人時,總帶著提防與打量,他誰也不信,誰也瞧不上,因此總讓人覺得這人心高氣傲頤指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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