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利用我，他知道我一定會(huì)去救他，他什么都知道。”燕遲激動(dòng)不已，眼見要從床上跌下，陸拾遺慌忙扶住他，眼睜睜瞧著燕遲吐出口瘀血，喃喃自語道，“他還作踐我，他……”
陸拾遺平靜道：“可他提醒你，小心你大哥，此話確實(shí)不錯(cuò)。”
燕遲一怔，繼而看向陸拾遺，目光中帶著些惱羞成怒的憤恨。
“汶陽一役，你既寫信向瀛禾求援，為何援兵遲遲不到？你父王既知你三哥對(duì)你不利，怎可能坐視不管，但從中是否有你大哥陽奉陰違，又或者途中拖延，才導(dǎo)致你孤立無援？這你可想過？”
燕遲又是一怔，半晌不曾說話，不知多久過后，才干澀無力地狡辯道：“汶陽一役，你又不曾親眼旁觀，我為什么要信你的話，你和季懷真是一樣的人……你把我?guī)?，卻不會(huì)放我走?！?br>
“誰說我不在，那日韃靼屠憑欄村時(shí)，帶齊兵去支援的人就是我，我親眼看著你騎馬帶季懷真往南逃了，若我猜的不錯(cuò)，你們是躲去你娘的廟中?！?br>
燕遲認(rèn)命地閉上眼，這才意識(shí)到，原來那天恍惚間聽到的熟悉聲音竟真是陸拾遺。
“你是瀛禾的弟弟不假，可你更是葉紅玉的兒子。你大哥現(xiàn)在的擁護(hù)者，是昔年擁護(hù)葉紅玉的人，你當(dāng)真覺得他們是跟著你大哥？他們是念在你娘昔日的恩惠上，想要擁戴保護(hù)她唯一的骨肉至親，只因你與瀛禾是一道的，且什么都不爭(zhēng)，他們才聽命于你大哥?！?br>
陸拾遺理智，卻又殘忍地看著燕遲：“只要有你和獒云在，你大哥永遠(yuǎn)得不到他想要的。就因你是葉紅玉的兒子，就因你有蘇合可汗的寵愛。就算你不爭(zhēng)，若有天獒云敗了，死在你大哥手下，他的部下為復(fù)仇也會(huì)擁你上位，離間你兄弟二人，只要你活著一天，對(duì)瀛禾來說都是個(gè)威脅。所有他樂意看到你追著季懷真回上京，他巴不得你不回敕勒川?！?br>
燕遲不說話，死了般沉寂，怔怔看著自己的手。
再開口時(shí)，已是神情惘然，聲音喑啞。
“你可知我大哥為何有處眉毛斷了？”
陸拾遺一怔，已久不再回憶陳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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