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算是朕裝作看不到,可滿朝的文武又豈能都裝作看不到?更何況,西域的事情,沒有范家想象的那么簡單。其實,你不用說朕也知道,你們范家在西域最大的依仗,并不是那些守了你們前的武官。你們范家知道,那些人都不過是一些貪婪成性的墻頭草罷了。別看現(xiàn)在收范家的錢,收的歡實。為了收錢,便是什么承諾都做的出來,哪怕把天捅破也會答應(yīng)?!?br>
“但真用他們的時候,他們的信譽未必有大漠中的馬匪強。這一點,你們范家上下,包括你在內(nèi)都看的很清楚。他們只不過是你們范家,用來吸引安西王眼光的炮灰罷了。你們范家在西域最大的本錢,而是你們范家常年行走絲路,拉攏的那些回鶻部族。若是你們在天山南麓起兵,北麓的那些回鶻部族會起兵策應(yīng)你們。甚至,也許他們已經(jīng)給過你們過什么承諾?!?br>
說到這里,黃瓊將南宮媚放在椅子上,自己站起身來,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一陣才轉(zhuǎn)過頭,對著南宮媚道:“但今兒朕要告訴你,范家收買的那些將領(lǐng),全無信譽??赡銈兝瓟n的那些回鶻人,恐怕也一樣是一堆墻頭草。在范家真的起兵時,至少在真正分得出勝負(fù)之前,他們唯一做的便是坐山觀虎斗。等到你們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們才會真正決定加入哪一方的陣營。”
“不要小看那些回鶻人,他們都是在草原游牧出來的,面對的敵人不僅僅有人禍,更有無數(shù)的天災(zāi)。他們都是絕對的利益至上者。無論是范家,還是安西王,他們都不會盲從。他們會等到二虎相爭,兩敗俱傷的情況之下才會下場。因為對于他們來說,你們或是安西王獲勝,對于他們來說只不過換了一個主子罷了。他們真正想要的,是將來西域由他們自己說了算。”
“媚兒,別忘了西州回鶻才滅亡了幾年。你認(rèn)為還在西域,沒有因為西州回鶻滅亡,而西遷的回鶻諸部,真的就那么老老實實的?任由他們眼中的異教徒,或是異族人統(tǒng)治?媚兒,你們?nèi)羰钦娴哪敲聪?,那你們范家也就真的太天真了。你們真的在西域動手,朝廷不可能視而不見。而范家的根本都在中原。到時候,朝廷中的那些非議下來,朕都未必能夠壓制得住。”
話音落下,黃瓊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南宮媚,沉默了好一大會才道:“媚兒,范刀當(dāng)初被重傷的原因,你或是范家當(dāng)真一點都不知道?或是他在此事上,真就那么的無辜或是冤枉?別告訴朕,當(dāng)初蜀廢人突然死后,范家就真的一點心思都沒有動?就真的沒有想過,趁著蜀廢人死的突然,其所在的西域舊部群龍無首,想著取而代之?媚兒,這話若是說給你聽,你信嗎?”
“朕是心疼朕與媚兒的一雙兒女,更是心疼媚兒。所以一直在忍耐,調(diào)安西王進(jìn)西域收拾殘局,希望范家自己收手。若是換了別人,你當(dāng)范家如今還能存在嗎?只是朕沒有想到,范家非但不知道收斂,反倒是越來越過分,甚至到了控制天山南麓大片土地,擺出了自立的架勢。范家的那位老爺子,難道真的以為,提前將家主的位置,傳給朕的兒子便可以讓朕默認(rèn)?”
“他就當(dāng)朕那么的好糊弄?別說朕的兒子才十三歲,就算二十三歲,可也是地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基不穩(wěn)想要擺弄這么大的一個家族,那可能嗎?現(xiàn)在將家主位置的傳給朕的兒子,他只不過想讓朕的兒子,給他當(dāng)做傀儡,讓朕為了自己兒子,最終對范家的那些動作當(dāng)做看不到。他想的太簡單了,別說此事朕不可能裝作看不到。便是想,這朝中文武百官又能答應(yīng)?”
黃瓊一席話說罷,南宮媚卻是想要張嘴解釋,可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家主的心思,被黃瓊猜了一個十之八九。公公重病這時日,她代為執(zhí)掌范家的家務(wù)。買自己賬的人,真的寥寥無幾。自己身為范家少夫人,都如此的待遇。自己兒子還未成年,恐怕很長一段時日,離著真正能夠接掌范家還遠(yuǎn)著。正如黃瓊的說的那樣,恐怕最終會淪為公公的傀儡。
而且,還是被用來與朝廷打擂臺傀儡。
盡管不是盼著黃瓊父子相殘,更是不希望徹底的觸怒黃瓊。但真正的目的,還是盼著黃瓊看在孩子的份上,對于此事默認(rèn)。畢竟那孩子真正的身份是皇子,皇子要一塊封地,還是一塊窮鄉(xiāng)僻壤的封地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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