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nèi)又亂成了一團,來回遞進的熱水換了一盆又一盆,里頭仍是泛著紫黑色的血。
雍昭坐在床邊,十指相扣,握緊了雙拳。
御醫(yī)追著那縷毒氣,三棱針一連刺穿幾處大穴,身后的學徒便立時拿著浸透傷藥的軟布裹起水蛭,放到那處,吸食其間毒血。
人為清毒的動作總還是不及毒素沿著血液運轉(zhuǎn)的速度,索性有暗衛(wèi)相助,一路帶著雍昭和紀舒欽先回殿內(nèi),另一路直截奔著太醫(yī)院而去,提著御醫(yī)就趕回殿內(nèi)。
這才從中毒到解毒的中間部分省去諸多通傳時間。
那太醫(yī)緊張得手腳發(fā)軟,動作卻不敢有半點耽擱。指尖哆哆嗦嗦,卻只勉強在哪毒素侵入心脈之前,除得只剩十分之一。
剩下丁點,須得看中毒之人自身體質(zhì)了。
可床上之人乃是陛下經(jīng)年折磨之人,聽聞前些日子才剛又昏迷幾次,想必體虛得不行,只怕就要熬不過著十分之一的微弱毒氣。
陳太醫(yī)不敢等床上之人嘔出拿最后一口血,閉了眼,跪下身去,腦中模模糊糊,想的是那平日里總愛同他互相拌嘴逗趣的十年愛妻。
若早知今朝出門是最后一面,便該多聽兩句她那明貶實褒的關(guān)切話語。
陳元聲音哽咽,抖了片刻,才敢開口道:“啟稟陛下,毒物已除盡,只是……誤了些許時機,那毒素已然渡過心肺位置,須得依他自身體質(zhì)……看能否挨過此劫?!?br>
先前從旁人口中聽得的暴君傳言此刻悉數(shù)涌上心頭。
陳元悲痛不已,腦中已經(jīng)下獄砍頭抄家一類的懲處過了一遍,沉聲嗚咽了下,又顫巍巍開口,求饒道:“求陛下開恩,只罰處臣一人,不要禍及家人?!?br>
他正不報半分希望地求饒著,忽然卻聽得身側(cè)的宮侍“撲通”一下也跪地,哆嗦著開口道:“稟、稟稟稟陛下,紀公子嘔血了,但、但是鮮紅、鮮紅顏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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