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心中好似交織著一張錯綜復(fù)雜的網(wǎng)，矛盾和掙扎無所遁形。他既希望同江翎拉開適當(dāng)?shù)木嚯x，又深恐刻意的疏離會侵蝕掉他們之間珍貴的親密無間。每當(dāng)江翎不經(jīng)意間展現(xiàn)出親昵的姿態(tài)，他想躲，卻又被其緊緊牽引，如同陷入苦苦暗戀的少年，在愛意與掙扎之間徘徊。
江翎糾正他：“哥，我們現(xiàn)在都不在一個戶口本上面了，法律意義上不算兄弟關(guān)系了。”
“就算不在一個戶口本，我也仍然是你的哥哥?！?br>
“也可以不是?！?br>
此話一出口，室內(nèi)更靜了，兩人看著彼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舒淮稍抬眼瞼，對上江翎的眼神，只覺對方眼里有一片深不可測的池水，分明唇角帶笑，卻讓人如墜寒冬。
曾有人講過：我仿佛是你口袋里的懷表，繃緊著發(fā)條，而你卻感覺不到。舒淮覺得，懷表一直掛在他們兩個的空間之上，滴答滴答作響，江翎聽得入神，也覺悅耳；但舒淮覺得懷表聲音大了些，或許是秒針轉(zhuǎn)得過快，他想拆下表的背殼，又不知如何下手，于是日復(fù)一日地承受其中。
“我只能是?！绷季茫婊吹?。
“你如果想不是，我們就可以不是。”江翎的眼里這會兒又似有火，舒淮覺得自己被燒得慌。
江翎見他不說話，又叫了聲：“小淮?！?br>
像是江翎說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禁詞，舒淮驚得慌忙去捂他的嘴，他不敢看江翎。
江翎的眼睛，又黑又深，如夜下的海水，去而復(fù)來，來而復(fù)去的流動。而他是走上海盜船踏板的俘虜，稍有不慎，便會墜入萬丈深海。
江翎拉下他的手，順勢擁住，吻其手背。舒淮嘆了口氣，掙脫他，背過身去，緩緩道：“睡覺吧，明天要出去玩呢?！?br>
他看不到身后江翎的眼神，所以他不知道，江翎此時的眼神陰鷙而狂熱，意欲無視道德與良知，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咬傷他，肆意地追逐著自己的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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