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錢扯了扯嘴角,哼哼道:“這就叫家當!”
裴錢跳上了山巔欄桿,學自己師父,緩緩出拳,行云流水。
每次驟然停歇一振袖,如悶雷;稍稍一跺腳,整條欄桿便瞬間灰塵震散。
只可惜石階那邊的三人,已經(jīng)下山去了。
一行人乘坐牛角山仙家渡船,剛剛離開舊大驪版圖,去往寶瓶洲中部地界。如今的寶瓶洲,其實都姓宋了。
劉重潤覆了一張朱斂遞來的女子面皮,中人之姿,坐在屋內(nèi)梳妝臺前,手指輕輕抹著鬢角,哭笑不得。只是想起此次尋寶,依舊惴惴不安,畢竟水殿、龍舟兩物,她作為昔年故國垂簾聽政的長公主,尋見容易,只是如何帶回龍泉州,才是天大的麻煩,不過那個朱斂既然說山人自有妙計,她也就走一步看一步了,想著既然那個青峽島的賬房先生,愿意將落魄山大權(quán)交給此人,那他應該不至于是那種夸夸其談之輩。
盧白象屋內(nèi),朱斂盤腿而坐,桌上一壺酒,一只瓷杯,一碟黃豆,小酌慢飲。
盧白象坐在對面,沒有喝酒的意思。
崔東山的那封回信上,提了一筆魏羨,說這家伙這些年從隨軍修士做起,給一個名叫曹峻的實職武將打下手,攢了不少軍功,已經(jīng)得了大驪朝廷賜下的武散官,以后轉(zhuǎn)入清流官身,就有了臺階。
藕花福地畫卷四人,如今各有道路在腳下。
魏羨投軍;隋右邊在桐葉洲玉圭宗修行,當了個修道之人;盧白象在江湖上開宗立派;唯獨朱斂,留在落魄山。
盧白象先前收到朱斂的密信,就立即準備了三件山上寶物和一箱子神仙錢,都是幾撥朱熒王朝亡國遺民的買命錢,不過陳平安從龍宮洞天寄信回落魄山后,朱斂不但沒收下盧白象辛苦積攢下來的家底,還反過來給了盧白象十枚谷雨錢。但是同時叮囑盧白象創(chuàng)建門派、收攏各路兵馬沒關(guān)系,最好別摻和那幫遺老遺少的復國之舉,大驪鐵騎接下來要做的,肯定就是針對這撥試圖死灰復燃的漏網(wǎng)之魚。陳平安在信上只是建議,沒有一定要盧白象如何行事。
和劉重潤商議尋寶一事,盧白象在場,只不過都是朱斂在那邊運籌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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