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師扯了扯嘴角,打開包裹一角,抓出一件器物,輕輕拋向黑袍老人,笑道:“賠罪不夠,那就加上一份賠禮?!?br>
只見黑袍老人眼睛一亮,稍作猶豫,依舊一手藏袖偷偷拈符,一手則已經(jīng)抬手出袖,試圖伸臂去接住那個古色古香的銅鏡。
孫道人神色大變,趕緊以心聲提醒道:“別接!”
只是晚了。
黃師一步踏地,以六境巔峰的武道修為,瞬間來到黑袍老人身前,一拳遞出。黑袍老人瞠目結(jié)舌,呆若木雞,竟是杵在原地,整個人僵硬不動,不但沒能接住那把賠禮的銅鏡,反而還要連累自己吃那一拳。只是黃師卻驟然停拳,只有一陣拳罡拂過那可憐蟲的面容,唯鬢角發(fā)絲向后掠去。
黃師竟是收了拳,顛了顛沉重行囊,轉(zhuǎn)身就走,走出數(shù)步之后,扭頭笑道:“陳老哥,這面銅鏡送你了。”
孫道人心中哀嘆,自己怎么找了這么個不長心眼的癡呆盟友??嘁病=酉聛淼穆?,不好走啊。沒法子,只能自己多擔待一些了。
孫道人見那個陳道友朝自己歉然一笑,蹲下身去,撿起墜地的那面銅鏡,裝入一個還算干癟的青布包裹當中。哪怕這家伙已經(jīng)竭力隱藏自己的膽怯心慌,可雙手一直在輕輕顫抖。
孫道人看得直頭疼,搖搖頭,轉(zhuǎn)身跟上黃師,興許是對這個家伙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心聲言語中頗有憤懣:“陳道友!接下來記得自己的位置,別太靠近黃師這家伙,最好讓自己與黃師隔著一個貧道,不然一旦被黃師近身,你便是有再多的符箓都是擺設,怎的連練氣士不可讓純粹武夫近身,這點粗淺道理都不懂?!”
“孫道長,道理我懂,可是真和黃師干架,就腦子空白,手腳不聽使喚了,實在是腳步身手跟不上這些個道理啊?!?br>
那人得了一面銅鏡后,快步跟上孫道人,放慢了腳步,也不和孫道人并肩而行,干脆就在孫道人身后,亦步亦趨。孫道人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么,好歹是個吃一塹長一智的,不至于無藥可救。
陳平安走在最后,輕輕擦拭嘴角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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