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問道:“方才這小婢腦子里一團(tuán)糨糊,問不出什么來,你瞧著機(jī)靈些,你來說說看?”
這婢女想要跪地磕頭饒命,被陳平安一彈指,雖力道稍輕,仍砸得她如斷線風(fēng)箏般倒飛出祠廟大門,然后又被陳平安一伸手駕馭返回,掐住她脖子。雙方對視,侍女見著了他的眼神,嚇得肝膽欲碎,臉色鐵青,嗚嗚咽咽,似乎有話要說。
陳平安隨手將她摔在院中地上,她癱軟在地,然后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轉(zhuǎn)頭凝視著芍溪渠主,眼神復(fù)雜,有感激,有戀戀不舍,有埋怨。最后,她板著臉,朝那個裝神弄鬼的年輕仙師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老娘說完了!”
陳平安只是伸手拍散唾沫,神色自若,坐在臺階上,雙手輕輕放在那根青翠欲滴的行山杖上,又是抬手一彈指,將其擊暈。然后以行山杖巧妙敲地,芍溪渠主被那條蜿蜒而至的罡氣打在后腦勺上,頓時清醒過來,將腦袋從地底下拔出來,然后癡癡地坐在地上,有些茫然。
陳平安一臉怒容:“兩個賤婢跟在你身邊這么多年,都是混吃等死的蠢貨嗎?”
芍溪渠主如釋重負(fù)。以往還埋怨兩個侍女都是癡貨,不夠伶俐,比不得湖君大人府上那些狐媚子辦事得力,勾得住、拴得住男人心?,F(xiàn)在看來,反而是好事。一旦將蒼筠湖牽連,到時候不但她們兩個要被點(diǎn)水燈,自己的渠主神位也難保。藻溪渠主那個賤婢最喜歡搬弄唇舌,暗箭傷人,已經(jīng)害得自己祠廟香火凋零多年,還想要將自己趕盡殺絕,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整座蒼筠湖都在看熱鬧。
陳平安說道:“你去把湖君喊來,就說我?guī)退琢斯砀珜m杜俞,讓他親自來道聲謝。記得提醒他,我這個人兩袖清風(fēng),最受不了銅臭氣,所以只收順眼的江河異寶?!?br>
芍溪渠主錯愕道:“我去?”
陳平安冷笑道:“不然我去?”
芍溪渠主起身就要運(yùn)轉(zhuǎn)本命神通,化作水霧遠(yuǎn)遁。陳平安指了指兩個倒地不起的侍女:“她倆姿色比你這渠主夫人可是好上不少。湖君謝禮之后,我去過了隨駕城,得了那件即將現(xiàn)世的天材地寶,隨后肯定是要去湖底龍宮拜訪的。我江湖走得不遠(yuǎn),但是讀書多,那些文人筆札多有記載,自古龍女多情,身邊婢女也妖嬈,我一定要見識見識,看看能否比夫人身邊這兩個婢女更加出彩。若是龍女和龍宮婢女們的姿色更佳,渠主夫人就不用找新的侍女了;如果姿色相當(dāng),我到時候一并討要了,銀屏國京城之行可以將她們賣出高價?!?br>
芍溪渠主趕緊附和道:“兩個賤婢能夠侍奉仙師,是她們天大的福氣……”
陳平安打斷她的言語,譏笑道:“可如果我見過了,對她們很失望,那么渠主夫人和那與你姐妹情深的藻溪渠主可就要一同隨我入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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