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到了竹樓下,沒有著急登樓,在崖畔石凳上坐著。裴錢很快就帶著已經(jīng)名為陳如初的粉裙女童,一起飛奔過來。
陳平安嫻熟伸手,結果手里馬上多了一把瓜子。
陳如初是文運火蟒化身,其實讀書極多,所以陳平安忍不住問道:“古詩詞和文人筆札,關于鷓鴣,有什么說法?”
陳如初趕忙停下嗑瓜子,正襟危坐,把一大堆關于鷓鴣的詩詞篇章娓娓道來,聽得裴錢直打瞌睡,趕緊多嗑瓜子提神。
陳平安覺得也沒能真正琢磨出朱斂的言下之意,多是“山深聞鷓鴣”,闡述離別苦之類。陳平安懶得多想了,稍后還要登樓,多擔心自己才是。
小丫頭突然笑道:“還有一句,‘溪流湍急嶺嵯峨,行不得也哥哥!’”
裴錢靈光乍現(xiàn),忙道:“哦,老廚子是說秀秀姐姐呢?!?br>
陳平安放下手中還剩大半的瓜子,默默起身,去了二樓。
被喂拳挺好。
二樓內(nèi),老人崔誠依舊光腳,只是今日卻沒有盤腿而坐,而是閉目凝神,拉開一個陳平安從未見過的陌生拳架,一掌一拳,一高一低。陳平安沒有打攪老人的站樁,摘了斗笠,猶豫了一下,連劍仙也一并摘下,安靜坐在一旁。
崔誠睜開眼,姿勢不變,緩緩道:“天下拳法,無非剛柔。我之拳法,可謂至剛。當年行走四方,柔拳見過不少,可從未有拳種當?shù)闷稹寥帷?。?br>
陳平安想了想,說道:“與老前輩的拳法相比,如果不爭什么雙方拳法高低和拳意輕重,只說想要練到至柔境界,應該更難,山上修行的道家子弟,愿意轉為練拳,做到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純粹的江湖武夫,很難很難。因為除了拳譜和樁架,心性也要契合,架從下往上走,意由內(nèi)及外發(fā),心意不到,休想登頂?!?br>
崔誠收起拳架,點頭道:“這話說得湊合,看來你對于拳理領悟一事,總算比那黃口小兒要略強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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