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們一個個正衣襟,肅然而立,受這一禮。
在林鹿書院那座被命名為“浩然亭”的觀景點,陪同高煊一起來到大驪的弋陽高氏老祖,此刻身邊站著茅小冬和老蛟程水東。
高氏老祖閑聊幾句就離去了。
他在林鹿書院并未擔(dān)任副山長,而是隱姓埋名,尋常的教書匠而已,書院弟子都喜歡聽他講課,因為老人會說書本和學(xué)問之外的事情,聞所未聞,例如那家和白紙福地的光怪陸離。只是林鹿書院的大驪本土夫子,都不太喜歡這個“不務(wù)正業(yè)”的高老先生,覺得為學(xué)生們傳道授業(yè),不夠嚴(yán)謹(jǐn),太輕浮??墒菚旱母鄙介L們對此都未曾說些什么,林鹿書院的大驪教書先生,也就只能不再計較。
浩然亭內(nèi)只剩下兩位來自不同書院的副山長,程水東與茅小冬是舊識,言談無忌。
老蛟與茅小冬說了許多書院事,也聊到了落魄山陳平安,其中說到一件小事,關(guān)于讓一雙外鄉(xiāng)男女住在林鹿書院的請求,不是讓魏檗捎話給書院,而是親自登門,求了他這位副山長幫忙。
茅小冬板著臉道:“總算稍微懂了點人情世故?!?br>
老蛟哈哈大笑。
在披云山之巔,一男一女登高望遠(yuǎn),欣賞群山風(fēng)光。
正是獅子園柳清山和師刀房女冠柳伯奇。
柳清山說道:“去過了大驪京城和東寶瓶洲最北的大海之濱,我們就回去吧?我們一起回去看看父親,也看看我大哥?!?br>
柳伯奇輕輕點頭,有些臉紅。按照最早的約定,返鄉(xiāng)回家之日,就是他們倆成親之日。書生柳清山,在她眼中,就是一座青山,四季常青,春山蒼蒼,春水漾漾。他飽讀詩書,他憂國憂民,他待人真誠,他名士風(fēng)流……沒有缺點??墒撬齾s是個修道之人,姿色平平,只會打打殺殺,說話不文雅,喝茶如飲酒,不會琴棋書畫,沒有半點柔情,好像她只有缺點。
其實這一路相伴遠(yuǎn)游,她一直擔(dān)憂,將來的那場離別,不是柳清山作為凡夫俗子終有老死的那一天,而是柳清山哪天就突然厭煩了她,覺得她其實根本不值得他一直喜歡到白發(fā)蒼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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