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斬釘截鐵道：“隨便問！”
陳平安抹了把臉，總覺得自己掉坑里了。
老人偷偷摸摸拿起一枚地上的綠竹竹簡(jiǎn)，呢喃道：“‘積土成山，風(fēng)雨興焉。’說得真好啊……就是字刻得差了點(diǎn)，有力無氣的，不堪入目，還敝帚自珍作甚，不如送人，重新再刻……”
陳平安無奈道：“老先生，我耳朵靈，聽得見的?！?br>
老先生一臉錯(cuò)愕，問道：“我都沒說啥，你咋聽得見？年輕人，你難道是山上神仙，聽得見我的心聲？”
陳平安看著老先生的神色表情，還有那眼神。
賊真誠(chéng)。
陳平安有些奇怪，難道這真的只是一位過路的老儒生？
不過也不奇怪，儒家書院修士，在這一帶，相比書簡(jiǎn)湖野修和山上仙師，確實(shí)人數(shù)稀少。而且能夠一個(gè)多時(shí)辰，沒有流露出絲毫蛛絲馬跡，恐怕書院君子都做不到。陳平安不覺得觀湖書院的圣人，有這閑工夫來跟自己開玩笑。
老先生一臉遺憾道：“人情冷暖可無問，手不觸書吾自恨啊?！?br>
陳平安假裝沒聽見。
老先生怒道：“年輕人，先前的靈光耳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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