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搖搖頭。蛟龍溝一役,不是他親手殺的那條元嬰境老蛟。
陳平安突然記起桐葉洲大泉王朝邊境上的黃鱔妖物,確是他從頭到尾一手打殺。陳平安皺了皺眉頭,問道:“真君可是瞧出了什么?”
吳懿見陳平安搖頭,心底便有些不悅,只是一想到那兩封比圣旨還管用的家書,只得耐著性子解釋道:“我也不好細問公子的過往,但是我看得出來,公子身上沾染了不少業(yè)障。”
陳平安好奇問道:“怎么說?”
吳懿笑道:“世間有些妖物,殺了是功德在身,也可能是業(yè)障纏身。這種不同尋常的規(guī)矩,儒家一直諱莫如深,所以陳公子可能不太清楚?!?br>
陳平安直截了當問道:“可有破解和去除之法?”
吳懿賣了一個關(guān)子:“不著急,反正公子還要在紫陽府待一兩天,等到酒醒之后,我再與公子說這個,今夜只管喝酒,不聊這些掃興事。”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吳懿率先離場。陳平安也很快帶著裴錢他們離開雪茫堂,原路返回。
裴錢還是很興奮,沒忘記拿上那根行山杖,一路上哼唱著自編自曲的歌謠,都是她從師父那兒聽來的一些龍泉郡家鄉(xiāng)俗語:“今兒雷公唱曲兒,明兒有雨也不多。燕子低飛蛇過道,螞蟻搬家山戴帽……月亮生毛,大雨沖壕。天上掛滿鯉魚斑,明日曬谷不用翻……”就是沒個消停。
朱斂早將這首歌謠聽得耳朵起繭了,勸說道:“裴女俠,你行行好,放過我的耳朵吧!”
裴錢哀嘆一聲,今夜心情大好,就順著老廚子一回好了。她在幽靜道路上前沖幾步,揮動行山杖:“天底下野狗亂竄,豺狼當?shù)溃攀沟媒绱穗U惡,人人自危??晌疫€沒有練成絕世的劍術(shù)和刀法,怪我,都怪我啊?!?br>
朱斂一腳踹在她屁股上。裴錢踉蹌幾步,依然飄然站定,扭頭怒道:“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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