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問道:“柳小姐,那少年可曾贈(zèng)送定情物件給你?柳小姐有沒有不小心攜帶在身上?”這番言語,說得含蓄且不傷人。
柳清青欲言又止。
趙芽輕聲道:“小姐,這都什么時(shí)候了!”
看著趙芽滿是祈求的可憐眼神,柳清青只得轉(zhuǎn)過身去,拿出一只系掛懷中的彩絲香囊,上面繡有一對鴛鴦。
陳平安問道:“能否交給我看看?”
柳清青搖搖頭,不答應(yīng)。趙芽都快急死了。
陳平安眼神清澈,道:“柳小姐癡情,我一個(gè)外人不敢置喙,可是如果因此將整個(gè)家族置于危險(xiǎn)境地,萬一,我是說萬一,柳小姐又所托非人,你拋卻一片心,對方卻是有所圖謀,到最后柳小姐該如何自處?即便不說這最極端的萬一,也不提柳小姐與那外鄉(xiāng)少年的真心相愛、海枯石爛,我們只說一些中間事,一只香囊,我看了,不會(huì)減少柳小姐與那少年的情愛半點(diǎn),卻可以讓柳小姐對柳氏家族,對獅子園,良心稍安?!?br>
陳平安言語之間,其實(shí)想起了第一次遠(yuǎn)游大隋時(shí),隨行的朱河、朱鹿父女。少女朱鹿便是為了一個(gè)“情”字,心甘情愿為福祿街李家二公子李寶箴飛蛾撲火,毅然決然,不管不顧,什么都舍棄了,還覺得問心無愧。
柳清青眼眶通紅,顫顫巍巍遞出那只心愛的香囊。
她心中對情郎的愧疚越來越濃重,交出香囊好似剮了心肝,兩手空空,心更是空落落的,扭頭落淚。
陳平安接過香囊,細(xì)看之下,五色彩絲,其中黑絲與先前飄落在地的狐毛材質(zhì)相同,其余四種則暫時(shí)不知根腳。打開香囊,里面只是些乞巧物件,陳平安怕自己眼皮子淺,看不出里面的神神道道,便轉(zhuǎn)頭望向石柔,后者亦是搖頭,輕聲道:“香囊如同夜間亮起的一盞燈籠,可以方便那狐妖尋找到這位小姐。至于里面的東西,應(yīng)該沒有太多說頭。”
陳平安將香囊遞給石柔,道:“你先拿著?!比缓箨惼桨矐{空取出那根在倒懸山煉制而成的縛妖索。這根縛妖索以蛟龍溝元嬰境老蛟的金色龍須作為法寶根本,在世間千奇百怪的法寶當(dāng)中,品秩算極高。石柔一手接過香囊,收入袖中,一手持著連瞎子都能看出不俗的金色縛妖索,心中稍稍少去些怨懟。香囊在她手上,可不就是引禍上身?只是多了這根縛妖索傍身,還算陳平安對她“物盡其用”之余,彌補(bǔ)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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