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青衣小童就像被一個晴天霹靂砸在腦袋上,二話不說就蹦跳起來,跑到漢子身前的地面上,撲通一下跪下磕頭:“圣人老爺在上,受小的三叩九拜!”
這條御江水蛇砰砰磕頭,毫不猶豫,只是一肚子苦水,腹誹不已:你一個高高在上的兵家圣人,好歹有點圣人風(fēng)范行不行?就該在那山岳之巔吞吐日月才對啊,要不然在大水之畔出拳如雷也行,結(jié)果一聲不吭跑來我身邊坐著跟塊木頭沒兩樣,鬧哪樣?
堂堂十一境的大佬,坐鎮(zhèn)驪珠洞天的兵家圣人,享譽東寶瓶洲的鑄劍師,你不在額頭刻上“阮邛”兩個大字就算了,咋還長得這么普普通通?退一萬步說,走路好歹要龍驤虎步吧?坐著就要有淵渟岳峙的氣勢吧?
覺得自己瞎了一雙狗眼的青衣小童磕完頭后,仍是不敢起身,一副慷慨就義的姿態(tài),只是哭喪著臉,眼淚嘩嘩往下流,眼角余光瞥了一下自家老爺,希冀著老爺能夠為自己仗義執(zhí)言一下。他這次是真有投水自盡的心思了。
有些疑惑青衣小童的古怪作態(tài),阮秀不明就里,也不愿多問什么,只道:“爹,我陪著陳平安去趟小鎮(zhèn)。”
阮邛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早點回來打鐵?!?br>
阮秀問道:“爹,開爐鑄劍的時辰不對啊,怎么回事?”
阮邛站起身:“我說了算,你別多問?!?br>
阮秀“哦”了一聲。
直到阮邛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青衣小童這才有膽子站起身,搖搖晃晃,擦拭著滿臉淚水和額頭冷汗,心有余悸,默默念叨著“大難不死必有后?!?。
一行人走出大有玄機的鐵匠鋪子,走過千年又千年橫跨河水的那座石拱橋,陳平安突然跟身邊的青衣姑娘道了一聲謝。
阮秀轉(zhuǎn)頭笑道:“變得這么客氣了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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