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東山雙指摩挲著腰間玉佩,很不客氣地凝視著他,言語更是冒犯:“是你家那個小雜種唆使你來一探究竟的?想要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能耐打殺你們父子?”
老蛟并不動怒,神色和藹道:“國師大人,我那幼子本事不大,小心思卻不少,這次委實是又怕又喜,沒了定力,才通知于我,希望我?guī)椭鲋\劃策,應(yīng)該如何配合國師和大驪。這如何能算試探?國師大人誤會了,也高看了我那幼子?!?br>
崔東山搖頭道:“我行事從不管你們怎么想,只管你們?nèi)绾巫觯约白詈蟮慕Y(jié)果。所以既然那個小雜種壞了我的規(guī)矩在先,我自有教訓(xùn)他的手段在后,你這個當?shù)睦吓老x若是不服氣,打算撕毀盟約,不去當那個披云山新書院的山長,那我們不妨慢慢算計,只看誰道高一尺誰魔高一丈了?!?br>
老蛟臉色陰沉:“國師大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家幼子如此行事,便是有些許過界,可對手握大權(quán)的國師大人而言,難道不是要以大局為重嗎?難道我這點面子都沒有,不值得國師大人網(wǎng)開一面,通融通融?”
“你們這些將爾虞我詐當作家常便飯的家伙,可能會覺得這種試探才是正常的,我以前也是如此,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太一樣?!贝迻|山瞇起眼睛,“我家先生剛剛教會我一個道理:有些時候,你一步都不能走出去,否則是要挨打的?!彼眢w前傾,望向那張陰晴不定的滄桑臉龐,譏諷冷笑,“你真以為自己有資格跟我同乘一輛馬車?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真身,伏龍觀那方硯臺上的老瘦小蛟,如今已經(jīng)落在我手上了?”
老蛟苦笑道:“國師大人,何至于此?盟友之間,便是有些小爭執(zhí),也不需要動大道根本吧?”他收斂表情,眼眸透出殘酷本性的冰冷意味,“本來一樁天大好事,國師大人就不怕魚死網(wǎng)破,雙方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崔東山死死盯著老人那雙尚未撤去障眼法的眼眸,措辭氣勢愈發(fā)凌人,但是語氣反而極其平緩,如同世間最寬廣浩瀚的江水,功力全在水面之下:“你不配跟我講你們那套道理,你得用心揣摩我崔瀺的道理,懂嗎?接下來,我會用上古雷霆之法擊打那方硯臺上的酣睡老龍,也就是你的真身,直到差不多打散你三百年道行為止。所以你看看,我根本不用親自理會你家小雜種,到最后你自然而然就會遷怒于他。”
老蛟視線之中殺機重重,低喝道:“崔瀺!你不要欺人太甚!”
崔東山大笑道:“欺人太甚?你這條老爬蟲是人嗎?你們一家都不是人啊。看看你這副德行,再看看你那個雜種幼子,還光耀門楣?尤其是外邊那位紫陽府的開山鼻祖,見著了身負濃郁龍氣的于祿,連路都走不動了吧?就你這么一家子,我就算敢把你們扶持到很高的地方,可你們坐得穩(wěn)站得住嗎?”
他伸出手,并攏雙指,在自己身前晃了晃:“你們不行的?!?br>
不等老蛟說話,崔東山又將雙指指向窗外:“出去,看著你臟我眼睛。三天之內(nèi),如果沒有收到一個滿意的答案,我就不會給你任何回復(fù)了,到時候你盡管來殺我?!?br>
老蛟沉默許久,終于彎腰作揖,倒退出去。
從頭到尾,崔東山的心湖之間幾乎沒有泛起任何漣漪,色厲內(nèi)荏更是談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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