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謀劃他陳平安身上的物件,或是林守一所謂虛無縹緲的大道,陳平安不會有這么大的決心——那么就先下手為強!
此時此刻,陳平安使出這一縷劍氣之后,劍氣棲息的那座氣府便什么都沒有了,于是身軀自己孕育的氣機乘隙瘋狂涌入其中。這一去一來,帶動附近竅穴的氣血一起出現(xiàn)劇烈動蕩,讓陳平安心口出現(xiàn)一陣絞痛,痛得他跌坐在井口沿上,趕緊大口喘息。
由于受到古鏡的阻擋,劍氣虹光在水井內(nèi)久久沒有散去。陳平安死死盯住水井底下,趕緊調(diào)整呼吸,試圖強提起一口氣——失敗——再次嘗試,如此反復。
少年兩眼通紅,兩耳嗡嗡作響,心臟有如擂鼓,體內(nèi)所有經(jīng)脈像是暴雨過后的一條條江河溪澗一同奔瀉起來。只剩下一個念頭的少年搖搖晃晃站起身,在心中告訴自己:“再來,一定要再來一次,一定要讓最后這一縷劍氣做到在氣府內(nèi)蓄勢待發(fā),要不然一旦那人猶有余力反撲,會害死所有人的!我答應過齊先生,他們一個都不能出事情,我一定要說到做到……”
意識模糊的草鞋少年憑借著一股執(zhí)念,一步跨上井口,緊接著是另外一只腳。
不管上半身如何晃蕩,陳平安的兩只腳如扎根在井口之上。
可惜這一幕,無人得見。
少年雙指并攏作劍,顫顫巍巍,指向水井底下。
東寶瓶洲西邊,一處大海之濱,有個窮酸秀才正打算離開東寶瓶洲,返回極其遙遠的中土神洲,臨時感知到某處的情況后,無奈道:“你這娃兒,真是年紀越小越作死啊。教不嚴,師之惰。罷了罷了,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
“讓我看看在哪里……黃庭國北邊,還沒到大隋……咦?距離那條江很近嘛。很好很好,之前湊巧去過那打雷崖,可以省去很多時間。”
“本事太大,本領(lǐng)太多,也不好啊,做選擇的時候就是麻煩。容我想一想……嗯,就用道家縮地成寸好了?!?br>
老秀才顛了顛背后行囊,唉聲嘆氣,伸出腳尖,在身前撮出一堆沙土,一番念念有詞,然后一腳將那個小沙堆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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