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古籍,小心翼翼放回懷中,朱河又從袖中一摞黃色符箓當中,抽出一張黃紙,開始依循書上記載去石坪東方和南方各抓取一把土壤,捻出一個古“嶽”字,上“山”下“獄”。朱河正要搓燃手中那張李氏老祖贈送的黃符,突然嚇了一大跳,原來阿良不知何時蹲在了他旁邊,后者提著酒葫蘆,笑呵呵道:“你手上那張尋常材質(zhì)的入山箓,下筆之人的畫符手法,還是不錯的,但是符箓一道,一步差不得,紙張材質(zhì)如人之根骨一般重要,所以它可承受不起古‘嶽’字的重量,所以我勸你寫個‘岳’字就可以了,省得請神沒成,還惹惱了山神。”
朱河畢竟是第一次接觸到傳說中的山精神怪,有些緊張,輕聲道:“阿良前輩,這棋墩山真有那土地或是山神盤踞?那為何還有這么重的陰煞氣息?”
阿良悠悠然喝了口酒,嗤笑道:“誰跟你說山神土地,一定是性情良善之輩?”
朱河滿臉錯愕:“不然?”
阿良嘿嘿道:“我就是隨口一說,天曉得這里的主人家,待客的脾氣是好是壞。”
朱河猛然驚醒道:“不好,陳平安一個人不在山頂!”
阿良點了點頭。
朱河火急火燎道:“阿良前輩,你去找陳平安,我繼續(xù)完成這道撮壤成山訣,如何?我朱河只是五境武人,自信對付世俗高手還有一搏之力,可是對付那些古怪東西,真是心里沒底啊?!?br>
阿良笑著起身,大搖大擺離去,輕飄飄撂下一句話:“那你自己小心啊?!?br>
朱河按部就班完成那道撮壤成山訣,捻出岳字,燒掉黃符,踏魁罡二字呵氣,最后雙指并攏,對著地面上的土符輕聲念道:“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敕!”
朱河始終保持這個手指朝地的姿勢,神色越來越尷尬,因為地面上的那個岳字紋絲不動,朱河額頭沁出汗水。幾個保證符箓靈驗的緊要處,例如燒符之時,從自身何處氣府注入黃符多少真氣,等等,朱河自問都沒有紕漏,照理來說應(yīng)該大功告成才對。
按照泛黃古籍所記載的解釋,《開山篇》中所謂的捻土造山,并非實實在在出現(xiàn)一座山峰,這與《走水篇》中名副其實的吐唾橫江符,大不相同。撮壤之后,這個岳字將會成為一地山神、土地走出棲息洞府的橋梁,只要不是太蠻橫的非分之想,那么被邀請出山的神祇,多半會答應(yīng)燒符之人的要求,因為那張黃紙符箓本身,就類似一份登門禮,坐鎮(zhèn)一方山水的神靈只要出現(xiàn),就意味著他們愿意開門迎客。
可是朱河覺得自己這次臨時抱佛腳的請神儀式,多半是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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