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拿著拐杖的時間少了,可以自由走動,基地的總機小姐把無線電話拿給阿樂,李警官每天定時會跟阿樂通電話,問他有沒有定時吃飯,有沒有睡飽之類的問題,每天大約十五分鐘,阿喜看著他講電話的樣子,摀著嘴偷笑,被阿樂發(fā)現(xiàn)後,阿喜把頭別過去,裝作若無其事。
「阿喜姊,別這樣。」阿樂說。
「李警官真的好關(guān)心你喔,真希望我爸也是這樣。」阿喜的父親忙於事業(yè),常常不在國內(nèi),但阿喜的口氣聽起來像是在嘲弄阿樂。
「萬一他其實不是我老爸怎麼辦?我是指血緣上?!拱氛f。
「不知道,現(xiàn)在你一定覺得自己是外星人,或是有參雜外星血統(tǒng),這樣的話李警官還是把你養(yǎng)到這麼大,我猜你現(xiàn)在去問他也問不出結(jié)果,還可能Ga0壞父子情,我知道我是我爸親生的,可是我父親就是跟我不親,因為他的眼中只有事業(yè)而已,所以血緣關(guān)系根本不重要,重點是你跟你爸的緣分,還有你們?yōu)楸舜俗龅氖虑?,看到你跟李警官這樣,小妹我都羨慕忌妒恨了,你還不珍惜你跟李警官那難得的珍貴父子情,還問我怎麼辦,這樣就太不孝了,當心我傷好了之後把你揍一頓?!拱⑾不卮稹?br>
阿樂的一句話隨時都可能引起阿喜的碎念,引發(fā)一篇毫無斷點的長篇大論,阿樂常常欽佩阿喜的肺活量驚人,不過仔細琢磨她說的話,好像也沒有可以反駁的地方,在大部分的時候,她的回答總能讓阿樂心安,不管答案有多麼的冗長與艱深,阿樂看著太久沒曬太yAn的阿喜在指手畫腳碎念著,她皮膚看起來b他印象中還要再白一點,雖然不算JiNg致的五官,就像是JiNg準計算的排列組合,看起來均衡極了,阿樂第一次感覺她像個nV生,隨然她常常威寫要揍他。
晚上阿樂做了一個噩夢,他夢到食人魔在啃著阿喜的腦袋,而自己無能為力,他被嚇醒了,發(fā)現(xiàn)汗水Sh透了自己的衣服,他撐起自己的身T,盤腿坐在床上,練習著嚴副部長傳授他的呼x1法,冥想,讓自己的思考沉淀,他想著父親,也想著兩年前因癌癥過世的母親,他記憶中母親是個開朗的nVX,總是充滿耐心的地照顧自己的生活,阿樂對她的印象充滿了樂觀的思考,即使是在她知道自己即將離開人世的事實。阿樂想起自己小時候極度懼高,當父母親第一次帶他上摩天樓看風景時,他驚恐的抱著柱子,連一步都走不出去,幾乎歇斯底里的大叫,引來旁人圍觀,母親笑了,用手撫m0著他的臉,遮著他的眼睛,讓父親輕輕的抱他下樓,到地下樓的美食街買了冰淇淋給他吃,沒有責備,也沒有問任何的問題,他的印象中,母親會牽著他的手,走到附近的小公園,他會在草地上翻滾、沒來由地大笑與哭泣,亂叫與奔跑,直到滿身泥濘與沙土,JiNg疲力盡為止,母親會對他微笑,牽著他的手慢慢走回家,幫他把身上的臟W洗掉,給他一套乾凈的衣服,并收拾掉他造成的臟亂。
「阿樂,你看看天空的鳥。」在母親的葬禮後,阿樂與李警官走上了天臺。
「不知道你母親現(xiàn)在是不是也天空自由飛著?!?br>
「一定是的,她在更好的地方?!拱坊卮?。
「真希望可以再陪她一段日子,若是也能陪她一起飛也好。」阿樂流著眼淚。
「那你可不能在懼高了?!估罹傩χ?,眼角的淚一直沒有流下來。
阿樂一想到過去,父親與母親,混亂的心智阻斷了他的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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