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學(xué)起個大早,飯都沒做也沒吃,悄咪咪地溜到其他人的院子里,把自己知道的,目之所及的,一切花都摘了,他憋著一口氣,翻籬笆、木樁,有幾個有錢人家是院墻和大鐵門,他實在沒辦法了才放棄,身上,臉上,劃的都是道子,有幾戶家里養(yǎng)的還有狗,對著他一頓狂吠,嚇得他兩腿直抖,但還是壯著膽子,抄著旁邊鐵锨嚇唬它,可狗的叫聲喚來家里人,有幾個中年婦女撩開簾子一看,正好和鬼鬼祟祟的劉學(xué)對上視線,袖子一卷就罵起來了:“劉二!你干什么呢!”
劉二說不出話,只知道攥緊手里的花,花枝被他狠狠地捏在手心里,有細微的刺刺進掌心,讓他疼的嘴角微微抽搐。
女人抄起掃把就朝他劈過來,他奮力地翻圍欄,褲子被勾著撕裂一道口子,背上也被敲了一掃帚,他頭也不回地跑了。
爛了的褲子灌著風(fēng),他用胳膊抹把臉,一路跑到村室,喘著氣蹲在陰影里,拍拍身上的土,把偷來的花一枝一枝擺好,大部分是村里種的野花,有藍色的,白色的,還有粉紅色的,都說不上名,花瓣小,花枝長,長著小小的倒刺,有幾枝被他捏的太狠,綠色的枝干上染著紅色的血,他把手在身上蹭了蹭,癢疼癢疼的,他忍不住撓掌心,又用嘴咬著掌心肉,難受的要命。
村室鎖著門,門前空無一物,車不在,男人也不在。
劉學(xué)等著。
沒多會兒,他的肚子就咕咕叫,他用手摁著,下巴擱在膝蓋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村室的方向。
可是男人沒有來。
他連午飯也不吃,就干等。
中午韓書德回來了一趟,急匆匆的,看到他腳步頓了一下,又著急忙慌地走了。
劉二又等了一下午。
太陽東升西落,他嘴唇起著皮,靠著冰冷的墻,看著即將失去水分的花瓣,有些焦躁了。
他不該今天摘花的,他應(yīng)該確定男人在這兒,再去摘花,這下好了,花都要枯萎了。
他怎么這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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