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刑房里昏暗，薛成渡好整以暇地坐在太師椅上，這里沒有那些名貴的夜明珠，只有兩滴燭火飄動。
那人被捆在一個分開雙手雙腿的刑架上，身上濕淋淋地，估計是被兜頭潑了水，黑發(fā)貼在臉上，整個人身形細長輕盈，看起來年紀不大。
他是雙三白眼，眼皮吊著，正倔強地、恨恨地看著女帝。
事發(fā)突然，薛成渡并沒有帶著當年生父留給她的蟠龍令。她猜測這人大約是當年前朝皇家暗衛(wèi)留下的遺孤，長到現(xiàn)在，估計滿腦子都是復(fù)興前朝的大夢。
她在靈臺宮換了一身紫黃色的束腰裙裝，此刻摩挲著垂在身前的墜子，突然道：“你多大了？”
那人不說話，只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薛成渡勾唇“呵”了一聲，站起來緩步走到旁邊放刑具的臺子旁。
“我看你年紀輕輕，怎么知道蟠龍令的。”她的指尖挨個劃過那些帶著棕色血跡的家伙，漫不經(jīng)心地挑選。
“……敗者為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那人終于開口，聲音沙啞，暗含鄙夷。
“敗者為寇？”她輕輕重復(fù)，眼神鋒利，如狼如鷹，“孤即為此間江山之主，你意圖行刺孤，不管成耶敗耶，都是賊寇?！?br>
那人聞言猛地抬頭，后腦撞在刑架上，惡狠狠道：“我出身寧氏，主子是寧氏太子，是正統(tǒng)王師，你們這群宵小……才是霍亂江山亂臣賊寇！”
薛成渡挑眉：“寧氏太子……寧恒禎？”
那人兇惡地看著她道：“不許直呼主子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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