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梁大叔也別叫我岳公子,不如叫我表字應(yīng)祥吧!”岳云正sE回道:“是這樣的,本來,家父今年初秋出任泰州鎮(zhèn)撫使兼泰州知州,我也跟著在泰州住了幾個月,直到上個月金兵大舉來侵為止。很遺憾,泰州平原無險可守,家父不得不率軍撤退,渡江南下去保衛(wèi)當(dāng)今圣上。不過,我并沒有隨著大軍南渡。我自告奮勇單獨留在江北,刺探軍情。因為我年紀(jì)小,不像軍人,所以,金兵們看到我都不會起疑心。”
“你這豈不太冒險了?”梁大成乍聞此言,不禁喟嘆道:“岳將軍怎麼舍得讓你一個孩子冒這麼大的風(fēng)險?。俊?br>
“家父可從不會舍不得我?!痹涝频Φ溃骸八麑ξ襜對誰都嚴(yán)厲,稍有差池就要用軍法處置。例如有一天,我不小心墜馬,他不但沒問我是否受傷了,反而責(zé)怪我騎術(shù)沒練好,還說這樣隨軍出征會誤事,理當(dāng)斬首!幸虧有人為我求情,才改成打一百軍棍。”
盡管岳云輕描淡寫的語氣好像顯示他無所謂,柔嘉卻聽得出來,嚴(yán)父對他從不表達(dá)溫情,多少讓他有點傷心…
忽然間,柔嘉內(nèi)心對岳云除了敬佩以外,也滋生了一份憐惜。這是尚在童年的柔嘉對任何人都從不曾發(fā)出的一縷柔情,也是她自己還未能理解的一種感受…
就在柔嘉為此發(fā)怔之際,她聽到義父接下去問:“那麼,應(yīng)祥,你要在江北待多久呢?過年也不回家過???”
“不瞞大叔,我回不回家過年,家父大概不會太在意?!痹涝瓶嘈χ鸬溃骸拔矣袃蓚€弟弟,大弟今年才五歲,小弟剛出生幾個月而已。他們倆都還很需要照顧,可是,家父崇尚節(jié)儉,家里沒請r母,因此,他在家的時候,都忙著跟我繼母兩人一起照料那兩個小孩子,反正沒時間多看我這個大孩子一眼?!?br>
柔嘉聽出了岳云此話中隱含的酸意,又一次為他頓感心疼…
梁大成則滿懷同情問道:“聽你說繼母,令堂去世多久了?”
“家母其實還在人間?!痹涝铺拱状鸬溃骸皫啄昵?,家父在外作戰(zhàn),很久沒有消息,家母不確定他還會不會回來,就把我還有襁褓中的弟弟留給祖母,跟著別人走了?!?br>
“這麼說,你跟你大弟是同母所生。”梁大成推論道。
“是!”岳云點頭回道:“不過,家父娶繼母的時候,大弟還很小,他對親娘沒什麼印象,b較容易將繼母當(dāng)成親生母親。這一點,我就很難做到。自從繼母過門以來,我總覺得,自己在家里是個多余的人。”
“你這孩子未免太多心了!”梁大成溫言軟語勸道:“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能有一個家,就很幸福呀!令尊另娶歸另娶,而你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并不會改變。大叔自己就是一個父親,絕對了解為人父的心情。你要相信大叔的話———你沒回家過年,令尊一定在記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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