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輕輕哦了一聲。事實(shí)上,他向刺刺打聽這些事,自是為了明日之行打算。刺刺不防他另有用意,加之兩人本也是在探討武學(xué)之事,自不隱瞞,都與他細(xì)說。君黎心中思量比對(duì),大致有了些底,一時(shí)覺得必已不會(huì)任人宰割,一時(shí)又覺惘然。莫說拓跋孤自己就決計(jì)對(duì)付不了,青龍谷本是人家的地頭,他們倘若真要留下自己,有一千一萬種方法,又何須動(dòng)武。
天氣竟有些陰了下來,不過秋風(fēng)肅肅,于練得一身是汗的刺刺來說,反而是種涼爽。她再去溪中取水?!罢f起來,你真的喜歡水邊啊?!彼Φ溃霸诿分莸臅r(shí)候,你也是選了水邊之地,與我習(xí)劍?!?br>
“水能生木,說不定是這個(gè)緣故……”君黎笑笑道,“我五行屬木?!?br>
“咦,那——我五行屬什么?我還不知道呢,我把八字告訴你,你幫我看看?”刺刺坐回來。
“我有你的八字?!?br>
刺刺大是吃驚?!澳阍趺磿?huì)有的?”
“想要有,總能有的?!本柙桨l(fā)微笑起來。
刺刺反而撇了撇嘴?!澳悄阍缇涂催^啦?與你八字可相合?”
“沒有看……”君黎搖搖頭,語聲變得有些緩,“我現(xiàn)在才開始有點(diǎn)明白,為什么師父總是與我說,自己與自己最關(guān)心之人的命運(yùn),看不清,推不明。其實(shí)若是八字四柱,不過幾個(gè)天干地支互相拼湊,沒有什么不能看的,卻只是——看不看又如何?看與不看,我都已離不了你了,既是這命數(shù)自此要交相合融,不看,才是最凈、最明?!?br>
刺刺又是聽得似懂非懂,不過,他話中的心意總是明白的。黃昏已至,天色已灰,無謂在此久留,可這樣的水畔夕暮,她還是想起了——有一日臨安湖邊的大雨,有一日梅州河上的落陽。她曾在雨中那樣大膽地將手交給他攥著,他也曾在落陽下難以自控地在她腕上留下熱烈的一握。那些心境未明的片刻留給兩人無法言說的曖與澀,直到今日,依舊令人心生回響,久久難平,卻終于是,每與他多看一處水,都已多出那么多親近了。
“你說過,還要帶我去看很多很多的山水?!彼诨厝サ穆飞锨那目烤o他,“你可不能騙我。”
君黎沒有言語。這本就是他的心愿,他又怎會(huì)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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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終于是起風(fēng)了。
刺刺很早便睡了。君黎在自己房中枯睡了一會(huì)兒,畢竟心里有事,還是起了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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