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紅把燈關(guān)了，手伸到駕駛座拿褂子蓋他腿上。
男人低頭，軟緞般的涼發(fā)慢吞吞蹭她的鎖骨：“姐，你還記不記得，燕子？”
【2】
燕子就是那個愛串門，只上了三年級的大姑娘，周紅說什么混賬話她都不生氣，樂呵呵地應(yīng)，桃花眼，水滴鼻，麻利，爽朗，臉總是緋紅，暑假寒假就和周紅形影不離的，是周紅的朋友，所以也是周禮群的朋友。
“記得，她還好嗎？”
“不好吧?！?br>
“為什么！”周紅下意識反駁似的出口。
為什么呢？為那年的暑熱吧。午飯做的白面饃饃，周禮群只吃了很少一點就躺到鋪子上去了，仰著汗淋淋的臉，把腳搭在周紅的背上，周紅當(dāng)時盤著腿在床上看書。燕子進(jìn)屋坐過來看到，眉一下皺斷了：“真是賤東西！你姐整天做活累得不行，你還要把腳搭在她背上，真是賤得沒邊?！?br>
或許周禮群應(yīng)該笑鬧著把腿再擱到燕子背上才對得起他們的好關(guān)系，但那次燕子的神色讓他無聲地把腿放回了涼席上，感覺盆骨又隱隱作痛。
男人把軟唇放在周紅的頸側(cè)貼著揉著，輕輕吐氣：“她要是知道你天天累到要死還要肏我，估計要氣死了吧?！?br>
周紅去廣東之后，過了幾年都沒有回來過，去燕平上大學(xué)前周禮群正收拾衣服，抬頭看到田埂上有個人在向這邊遙望，身影是周紅的燕子。他還沒有想好，身體卻已經(jīng)沖上前幾步喊道：
“燕子姐呀？你過年怎么不過來串門啦？燕子姐——燕子姐——”
周禮群一聲連一聲地喊她，用手比劃著讓她過來?？墒茄嘧訜o動于衷地站在那兒，望了一會兒，尖銳的聲音突然劃破黃昏：“誰是你姐！你害死小紅了！她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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